叫我第一名真实故事

电影改编自Brad Cohen的真实故事。 Brad Cohen是一位有妥瑞氏症的年轻人，他凭借着对人生的乐观心态与追求梦想的执着，如愿成为人们眼里妥瑞症患者不可能从事的职业——教师。

我在六岁时患上一种奇怪的病，经常手脚不受控制，有时还会发出怪叫声。我把它叫做陪伴多年的“老朋友”。

我的父母在我小时候就离婚了。

我弟弟叫杰夫，幸运的是，他并没有得这种病，只是稍微有点过动症。

由于没法控制自己，我常常在课堂上发出怪叫声，腿总是不停的撞击桌子，注意力没法集中，看不进去书，不仅自己没法学习，还打扰了其他同学上课，被老师责骂完，还得被同学嘲笑。因此我总是被学校嫌弃，转学无数次。

那个时候，父母、医生、老师甚至我自己都认为，我之所以会有这些怪行为，只是为了吸引注意，很少有人真正知道我的“老朋友”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当然成长到现在，对我的朋友来说，我只是一个喜欢棒球，和爱听80年代老歌的正常男孩，他们觉得那音乐比我发出的声音还奇怪，但我并不在意，享受其中。

车载音响里放着Milli Vanili（“米力瓦利合唱团”）的“Baby,don't forget my number"，我兴奋过头，车子超速被警车截停。

接受交警盘问的时候，我再次在对方脸上看到人生中出现无数次的表情，有点惊讶、有点同情、可能也有点别的吧，我已经习惯了。

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，这件事情，关乎我的梦想。我带上自己最值得骄傲的履历表和资质证明，来到亚特兰大地区教育委员会。今天是我内心期待已久的一天。我将证明自己，我会应聘成为一名优秀的老师。

我的简历很突出，让秘书员连连称赞。

但是秘书员因为我不时发出的怪声而尽量克制的疑惑表情，让我决定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事情的原委。

我极力争取，但她脸上的疑惑透露了她的担忧和怀疑。

回到宿舍，室友安慰我，这毕竟是我毕业以后第一次求职受挫。

室友决定带我去认识几个朋友，说到认识朋友，我因为妥瑞氏症，一直对找女朋友这件事提不起兴趣。

朋友告诉我父亲打电话过来，让我回电话。说到父亲，我和他的关系一直都维持着复杂的状态。

父亲不喜欢我，他认为我是有能力去控制自己的，可是却没有做到，继续在众人面前发出怪叫声，让父亲觉得没脸面。

我的父母离婚后，父亲搬去新家，临走前他也只是简单地叮嘱了我几句，不要惹妈妈不开心的话，算是告别。

离婚后妈妈开始兜售精品高级服饰，我和弟弟有时候会“帮”她，比如见顾客时妈妈带上我们，方便照看。

有一次，我和弟弟杰夫玩躲猫猫时，躲在衣服陈列架后面的我被一位挑选衣服的顾客发现，那位女士被我的怪叫吓到，在妈妈面前脱口说出：“他像狗一样吠耶，恕我直言，我是把你当朋友才这样说的，你有没有考虑过找人驱魔。”

妈妈表情虽有不快，还是很快用她的方式帮我解了围。

我一直很感激妈妈，不仅仅因为她帮我解围，她也从没有放弃带我去寻求医生的帮助，不像父亲，从来不相信我的辩解。只是医生因为诊断方向错误，并没有帮我找出病情的元凶。

打棒球是我最如鱼得水的运动，因为在棒球场，我的怪声音和动作和别人并没有明显的差异，所以我爱这项运动，父亲偶尔会去场外帮我加油，这个时候的父亲才显得有那么一点为我骄傲。

但是其他大多数时候，父亲都和学校的老师一样，难以忍受我多年的“老朋友”的“恶作剧”。

因为老师认为我故意捣乱，影响其他同学学习，妈妈被叫到校长室，被校长正色警告。

妈妈相信我是无法控制，但无论如何，我的行为得不到校长的理解，校长坚持认为我因为调皮捣蛋而自毁前程。

妈妈看解释无果，不由分说把我从学校带出来。

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，我不想进去，事实上，任何需要安静的地方，我都不敢进去，我害怕别人脸上讶异和嫌弃的表情。妈妈从里面借了很多医学方面的资料。

妈妈的锲而不舍终于有所成效，在翻遍了无数医书之后，她终于找到关于我发出怪声和做出怪动作的合理解释。我第一次得知了这个不知将要陪伴我多久的老伙伴在医学上的名字：妥瑞氏症。

（妥瑞氏症候群(Tourette syndrome) 抽动(Tic) 是一种频繁出现而无法抑制发作的运动性动作或发声，常是一种突发、快速与重复的型式。抽动的类型包括有动作型抽动或发声型抽动，而抽动是妥瑞氏症的主角。）

妈妈带着资料再次找到医生，医生同意了妈妈的判断，但也告诉妈妈，这种妥瑞氏症，暂时还没有有效的药物治疗办法。

看到妈妈忍不住要哭起来，我连忙跑过来安慰她。

得到消息的父亲半天说不出话来。我也不怪父亲，是谁都不会喜欢一个看起来一直捣蛋的孩子吧。

至少，父亲终于相信我了。只是他还是对我没有信心，他认为我没有能力去做一名教师，不认为我可以成功。

第二个面试电话打来，我接电话的时候又忍不住发出怪叫，以至于电话那头问我是不是有养狗。

敲定了面试时间和地点之后，我又紧张又兴奋。挂掉电话的那一刻，我极力让自己不要反应过度，克制住身体的抽动。

这通电话之后，我又接到了两通面试电话，和三次校长面试的机会。

面试过程基本都很顺利，除了不受控制的“老朋友”的打断之外。校长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已经让我猜到了面试结果。

尽管如此，我并未消沉。妈妈从我小时候开始就坚持鼓励和帮助我，她认为就算我的病症无药可医，也能过上正常的生活。

还记得她甚至有一次，联系到一个关于“妥瑞氏症”的互助团体，那晚我被她带到教堂，参加团体的互助活动。

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由于患同一种病而聚集在一起的人们，看着他们不由自主的肌肉抽动和怪叫声，我隐隐看到了自己平时在别人眼里的样子，变得害怕和难过起来。

妈妈本来希望可以帮助我，在别人成功的经历中找到乐观的勇气，结果看到的是一群躲在家、早早休学、始终抬不起头来的边缘人。

而这些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给自己贴上了“残疾”“无能”的标签，这让我很不自在。

妈妈说完谢谢，接着就带着我离开了那个教堂。

我理解妈妈的心情。我知道，不仅是妈妈，我自己也绝对不会放弃正常人的生活，不会被“老朋友”轻易打败。

那年我12岁，很难想象我在这样的年龄，已经领悟了人生的哲学，而那次经历，也是我人生决定性的一刻，我知道：永远不要逃避困难，永远都要正面应战对手……

连续面试了几次，只是不管我如何表现，坦然表达我的病症还是刻意回避，都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。

面试官们既同情又忧心忡忡的脸色，都已经宣告了我面试的失败。

室友朗恩知道我找工作面临的压力， 劝说了几句之后，他决定带我去酒吧见朋友介绍的女孩。

总体来说，我们聊得还不错，女孩风趣大方，体贴可人。

我甚至聊到了自己的梦想，指着电视比赛中出现的叫做“荷马”的吉祥物，告诉旁坐的女孩说，若有朝一日能扮演一次亚特兰大勇士队的吉祥物“荷马”，这是我毕生的抱负。

尽管女孩一直都没有介意我的怪病，甚至试图保护我的自尊心，最终结果还是无疾而终，这种结果倒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。

在工地工作的父亲邀请我去他的办公室附近吃午饭，因为工地很吵，这样他就不用担心我的怪异声音会引来别人好奇和嘲笑的目光。

父亲知道我因为坚持找教师的工作而遭遇困难，建议我在工地工作暂时养活自己，我好言谢绝了。我并不想轻易放弃自己的职业理想。

我理解父亲的担忧，但是我从事教师职业的梦想，并不是一时冲动。说到这，我不得不说起对我的职业选择起决定性的一个人，麦尔校长。

事实上，多次转学并没有给我在学校的情况带来很好的改善。有一次转学到新学校后，我还是因为课堂上无法控制的怪声影响到同学们的学习，再一次被叫到校长办公室。

这个看上去很凶的麦尔校长没有批评我，只是安排我参加下午学校的交响乐团演出。

音乐会因为我的“老朋友”的出现，几次被突兀的打断，我能感受到周围同学的不悦和鄙视的目光。

校长把我叫上了舞台中央，在几百人的观众面前，我感到很不自在，怪声音和抽动也变得越发明显起来。

校长：“你喜欢发出怪声惹人讨厌吗？”

我：“不喜欢。”

校长紧接着问我什么要这样。我只得照实回答出关于“妥瑞氏症”这个元凶引起的不受控制的肌肉抽动和怪叫声的问题。

在得知这种病症暂时无药可医之后，校长似乎像换了一种语气，当着所有同学的面问道：“我们能怎么做，去尽可能帮助你？我指的是学校里的每一个人。”

我说：“我只希望大家别用异样的眼光看我，当大家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看待的时候，我的症状也会变得轻很多。”

下台的时候，我意外得到全体同学们的鼓掌作为鼓励。原来校长只是借助音乐会的机会将我邀请到台上，当众表明自己的状况，让大家接受我。在大家支持的掌声里，我也第一次感受到被鼓励和认可的温暖。

也正是这件事，让我在心中播下一颗愿望的种子，这个愿望就是当一名诲人不倦的老师。

既然如此，除了拿出行动证明，妥瑞症永远无法打到我，我别无办法。

第四次面试时，这位校长毫不留情的嘲笑了我，并且质疑了我的教书能力，他把我当成一个等待社会救济的残疾人来对待。由于激动，我不停发出各种响声，整个人处于一种非常难受的状态。场面十分混乱。最终我不得不拿回自己的资料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校长办公室。

这次失败的面试让我非常受伤，回到车里的时候，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，不断用背撞击座椅，手拍打方向盘，试图用身体上的痛缓解心痛的万分之一。

实现梦想需要的是什么？

我找不到答案。

后视镜中的自己变得陌生而可笑。

回到家我打电话向妈妈寻求安慰。

结果妈妈用她特定的方式，三言两语就让我重新打起精神，露出了坚定的笑容。

我不再是坐着等学校的来电，而是主动四处寻找愿意试用我的学校。

接着我把简历做成很多份，我决定自己占据主动权，亲自到学校找校长谈。

总之，不让自己有错过任何一家接受我的好学校的可能。

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，为了不至于养不活自己，我在主动出击四处应聘的同时，也决定在父亲的工地这儿打几天工。

学校已经开学了，工作还是没着落。我没有钱，也没有时间，希望似乎一下子荡然无存。

就在我沮丧颓废，胡子邋遢的等待应聘结果时期，一天，继母戴安提着贝果来给我打气。

说起来，我很感激自己身边这么多一直在尽力帮助我的亲人。继母告诉我，父亲爱我，他只是不理解我的职业追求。

但她理解。

我感觉消失很久的能量又悄悄地回来了。

继母走后没多久，一个面试邀约电话打来，真正的机会来了。

按照约定的时间，我来到这所“山景小学”，走在贴满温馨布置的教师门廊外，我第一次感觉如此放松。

校长幽默、平易近人，这次的面试很成功。我把我的教学成果和理念阐述地很完备，校长和副校长频频点头。

之后我还有被找去面谈几次。不得不说，学校的严谨和专业给我很深刻的印象。我想我只是需要多一点点等待的耐心。

不幸的是，耐心等待从来不是我的强项。等待的日子对我来说才是煎熬。因为心情焦虑，我再一次在工地和父亲发生争执，我终止了在父亲那里上班的日子。反正情况也不能再糟了。

在等待山景学校最终面试的结果的期间，弟弟杰夫居然带着父亲的高尔夫器具来找我。我的心情也一下变得轻松起来。

结果到了高尔夫球场，还没开打就被赶了出来。工作人员说有会员投诉，我发出怪声会影响其发挥。

杰夫很冲动，不过怒火被我压住。对于这种无来由的歧视，我早就已经处之泰然了。

杰夫的到来让我暂时忘却了工作的烦恼。而他走后不久，学校的电话打来，校长让我去找他。校长亲切的和我聊了些学校的办学宗旨，然后伸出手来，说“欢迎！ ”

我就知道，我一定会成功的！这么久以来，这是我第一次开怀大笑。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我的教师生涯了。

第一次站在属于自己的教室里的感觉很奇妙！

人在最开心的时候，想到第一时间分享的一定是家人吧。妈妈在电话那头激动得难以自抑。

在各方压力和朋友怂恿之下，我试着在社交网站寻找女友。这位叫南希的女孩吸引了我的注意。我决定把她约出来，试着认识一下。

约会轻松愉快，一拍即合。但是，我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，毕竟能接受我的“妥瑞氏症”的姑娘并不多见。我不知道她怎样看待我这位陪伴多年的“老朋友”。

除此之外，我们的聊天很自然，南希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介意的样子。我承认我对她产生的好感一点也没有办法控制。

我们甚至聊到了鲜有人会喜欢的Milli Vanili（“米力瓦利合唱团”），说来真是神奇。

我跟室友朗恩说起南希，朗恩鼓励我再次出击，我当然知道，主动出击的重要，我只是在心里暗自因为“老朋友”烦恼。

正当我准备让这段短暂而美好的感情封存的时候，南希在网上主动找到了我，直言对我的好感。

我找到乐队的碟片，听着最爱的音乐，和南希聊着天，感觉心情像云朵般漂浮了起来。

开学咯！ 我把自己养的兔子，喜欢的玩偶，制作的各种版画，一股脑儿都搬到了教室，还特意戴上有趣的船长帽子隆重欢迎孩子们的到来。

第一堂课我就准备和同学们聊一聊我的“老朋友”——妥瑞氏症。孩子们童言无忌，一个个很踊跃地争抢着提各种问题，我风趣轻松的回答让孩子们很快接受了我。

学校的课程让我感觉开心而充实，我会尽量用生动而易懂的方式来传授知识，孩子们对于我层出不穷的想法和教学方式显然也乐此不疲。当然，每个班级都会有些问题学生，比如下面这个。

这位叫汤玛斯的小男孩，因为有注意力缺陷症、多动症，经常不守课堂纪律，擅自离开座位，属于被其他老师放弃的学生。

其他老师甚至劝我把汤玛斯转去特教班，我并不打算这么做，耐心是一个老师必不可少的啊。

有一次在加油站，我因为“老朋友”的发作，偶然认识了豪爽风趣的货车司机梅心和她的红卡车，这给了我一个上地理课的灵感。我收下了她的名片。

学校的工作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，而我和南希的感情进展也异常顺利。我发现这个女孩很特别，她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在意我的怪行为，也不会刻意掩饰，和她在一起很轻松，很快乐。

班上一位叫海瑟的短发小女生，看起来总是羞怯而乖巧，她妈妈每次接送她的时候，都是很温柔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。记得有一次她夸我帽子的时候，我说我喜欢她的短发小辫，她笑着告诉我，是因为药物的关系，头发被剪短。

后来我才得知，海瑟不幸患上癌症，已经到了药物无法控制的阶段。

梅心和她的大卡车的长途路线被我用在地理课认识州名的课堂上，孩子们学得很开心。

总体来说，班上的孩子们和家长很快对我的教学成果表示了认可。除了一位叫亚曼妲的亚裔女孩的父亲。他坚持不顾女儿的不乐意，把亚曼妲转去其他班级。

亚曼妲转走之后的几周，时常会悄悄离开课堂，在我的教室门外暗自偷看。通常我会抽空陪她聊聊天，然后送她回去现在的课堂。

有一天，我告诉南希，我决定去修硕士学位。她并没有表现得很吃惊。我喜欢她的善解人意和真诚。

学位考试那天，由于考试委员会的疏忽，他们并没有给我预留之前电话承诺的单人考场，无奈之下又急又气、毫无办法的我打电话请父亲过来帮忙，父亲很快帮我解决了这件事。

只是时间有限，我的妥瑞氏症不配合。我没有时间完成所有的题目，但至少我尽力了。

感恩节快到了，南希和我感情顺利升温，也终于同意和我一起回家看妈妈。

妈妈为南希准备了一个很温暖的家庭聚会，看着南希和家人相处异常愉快，我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幸福。

海瑟的病情恶化，已经不能来学校上学了。同学们都在制作爱心卡片，祈祷海瑟尽快好起来。

尽管如此，几周后，海瑟还是离开了我们。

海瑟的告别仪式在一个小教堂举行。

我因为担心干扰仪式的举行，迟迟不敢进去。海瑟的妈妈特别邀请我送她最后一程，并告诉我，我是海瑟生前最喜欢的老师。

转眼快到学期底了，梅心有一次应邀把货车开来学校，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出来参观。

我和南希的事也得到了父亲的祝福。我很开心父亲喜欢她，虽然我和父亲每次沟通总免不了出现不顺畅的时候，但起码我们已经慢慢学会把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。

一次在学校，我突然看到父亲和校长同时出现在走廊。原来父亲听说学校缺书柜，特意过来帮我，这可真解决了我一个大麻烦。这次事情让我意识到，父亲对我的爱其实都表现在实际行动了。

一切都步入了正轨，而我的付出也得到了很好的回报，那年学期末，我被光荣地评为最佳新星教师。

当然，不仅如此，之后，我顺利拿下硕士学位，并且实现了毕生愿望，扮成“荷马”为亚特兰大勇士队加油。

2006年，我和南希走向红毯，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。

美好的事情，还在继续发生……

无论如何，保持乐观，将希望变成习惯。在完成任何一件事之前都可能会有无数的被鄙视，被排挤，失落感…… 我们能做的，唯有努力，努力让人了解、接受、喜爱，努力了，方能收获到最后的幸福。

-END-

图解整理：@搬砖小剧务

原图解：http://q.21ke.com/@老莫家の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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